溫行遠第二日一早便遵從皇后娘娘的醫囑從宮中搬回了府中靜養。當然,也不是他自己獨自回去的,“掛念”老太傅身體的瑾王爺,也一并隨著他到了太傅府上。
顧瑾之一點也不見外的跟著溫行遠便進了太傅府。雖說他從前也常來,但也不是同此時一般的心情。從前只想著他與溫如歸是手足情誼,可歷經昨天的一番事后,他竟少有的有幾分心虛。
畢竟,按著老太傅的心思,下月便是獨孫的婚筵了。日后他便能放心將溫家交予孫兒手中,安享晚年了。
如今他做了這等事,豈不是讓這溫家絕后了?
是以在太傅府上只喝了半盞茶的顧瑾之,便覺得座下的椅子有些發燙,覺著老太傅不經意間瞥向他的目光也燙得灼人。他有些不自在的低頭抬袖,一口一口啜飲著手中的熱茶。一時間,又有些心不在焉起來。
想到青州,想到一切迷霧背后的那一雙與一切事件都有關的手;想到大周,如今的內憂外患,以及皇兄將他們支使去青州之后這郢都所發生的事;又想到,他與溫如歸。
自那一日過后,顧瑾之與溫行遠的關系就變得有些難以分辨起來。
按理說,他挑明了自己的心思,對方看樣子也是接受了他的一番心意,可是如今太傅府與尚書府兩處對于婚禮的準備可正是如火如荼。雙方都是這郢都出了名的高門大戶,郢都的百姓在得知這雙方即將結成姻親的時候,也多會感嘆一句“郎才女貌”“天造地設”。
這溫公子打小便是這郢都出了名的才子,今歲方才當了探花郎,又是面容俊朗如芝蘭玉樹,時而給人以翩翩君子之感,不只是多少郢都女子的夢中情郎。而這婁三小姐亦是在及笄之年便以性情、才名以及容貌揚名,在此前已有許多世家子弟慕名求娶,皆是被一一拒絕。
如今偏偏瞧上了溫公子,恐怕是早聽過對方的名頭,心慕已久。
每每顧瑾之在郢都街中聽到這種的說法,都有種微妙的自己見不得光的情緒。
坐在另一側同溫太傅說著話的溫行遠似乎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,原本十分輕緩的說話聲驟然提高了幾分,驚得顧瑾之連忙放下的杯盞,正好聽到溫行遠同老太傅溫聲請辭:
“那祖父,孫兒便告退了。”
兩鬢斑白的老太傅一揮手:“走吧,走吧,別在這兒同我這老人家耗費心思了。既然身體還需靜養,那便好好在府中養著,明日我叫人送些藥材到你的院子里。”
溫行遠聞言俯首作揖:“孫兒多謝祖父關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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